形容成语寝苫枕块的意思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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苫这是什么字?

音shàn

意:用席,布等遮盖

shān

〈名〉

(形声。占声。本义:用茅草编成的覆盖物)

同本义[cogongrasscovering]

苫,盖也。——《说文》

白盖谓之苫。——《尔雅》。注:“白茅苫。今江东呼为盖。”李注:“编菅茅以盖屋者曰苫。”

寝苫。——《仪礼·既夕礼》

乃祖吾离被苫盖。——《左传·襄公十四年》

又如:草苫子;苫宇(草庐);苫茨(茅草盖的屋顶);苫盖(茅草编的覆盖物。亦特指草衣、茅屋);苫蓑(茅草所编用以遮雨的覆盖物);苫褐(草衣)

古代居丧时,孝子睡的草垫子[strawmat]

寝苫枕草。——《左传·襄公十七年》

又如:苫条(毡条);苫块(“寝苫枕块”的略语。古礼,父母死后,儿子要睡草荐,枕土块);苫次(指居亲丧。即在苫、寝苫);苫席(用麦秆或茅草编的粗席。常垫于褥下或用于居丧);苫庐(古代在亲丧中所居之室);苫壤(苫席与土块。指居亲丧中)

另见shàn

苫布

shānbù

[manta;tarpaulin]用来苫盖负载的驮鞍或为运输而包裹货物的一块帆布或其他厚布

shàn

〈动〉

编茅盖屋[thatchwithstrawmat,tarpaulin,etc.]

刈茅苫鹿屋,插棘护鸡栖。——宋·陆游《幽居岁莫》

后泛指用席、布等遮盖东西[cover]。如:要下雨了,快把麦子苫上

顾野有麦场,场主积薪其中,苫蔽成丘。——《聊斋志异·狼三则》

另见shān

苫布

shànbù

[tarpaulin]遮盖东西用的大雨布

苫盖

shàngài

[cover]遮盖

院里到处是垃圾,食堂里有不少苍蝇,吃剩的饭菜都不苫盖

苫席

shànxí

[strawmat]用苇篾、秫秸皮等编成的遮盖东西用的席

苫〈名〉

(形声。占声。本义:用茅草编成的覆盖物)

同本义[cogongrasscovering]

苫,盖也。――《说文》

白盖谓之苫。――《尔雅》。注:“白zd茅苫。今江东呼为盖。”李注:“编菅茅以盖屋者曰苫。”

寝苫。――《仪礼·既夕礼》

乃祖吾离被苫盖。――《左传·襄公十四年》

又如:草苫子;苫宇(草庐);苫茨(茅草盖的屋顶);苫盖(茅草编的覆盖物。亦特指草衣、茅屋);苫蓑(茅草所编用以遮雨的覆盖物);苫褐(草衣)

古代居丧时内,孝子睡的草垫子[strawmat]

寝苫枕草。―容―《左传·襄公十七年》

又如:苫条(毡条);苫块(“寝苫枕块”的略语。古礼,父

苫shān

⒈草垫子,草帘子。

苫shàn

⒈用席、布、草帘等遮盖:天要下雨,把场上的麦子~住。

筚路蓝缕什么意思

驾着简陋的柴车,穿着破烂的衣服去开辟山林道路。形容创业的艰苦。

一个汉语成语,拼音为bìlùlánlǚ。

筚路:柴车;蓝缕:破衣服。百驾着简陋的车,穿着破烂的衣服去开辟山林。筚路蓝缕,形容创业的艰苦。

注意不可用来形容生活艰辛。

语出《左传宣公十二度年》

方言云:楚谓凡人贫,衣破丑敝为蓝缕。蓝缕谓敝衣也。后比喻创业的艰苦。连横台湾通史序:夫台湾固海上之荒岛尔!筚路知蓝缕,以启山林,至於今是赖。亦作荜路蓝缕﹑荜露蓝篓﹑筚路褴褛。

扩展资料:

最早道出现于《左传·宣公十二年》筚路:柴车;蓝缕:破衣服。意思是坐着柴车,穿着破衣服去开辟山路。用以形容创业艰辛。另有出处《史记·楚世家》

【近义词】:风餐露宿、寝苫枕块、栉风沐雨、披荆斩棘、专历尽艰险

【反义词】:轻而易举、养尊处优、坐享其成、荣华富贵、花天酒地

【语法】:联合式;作谓语、定语、状语;用于书面语

可与手胼足胝连用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筚路蓝缕

筚路蓝缕的意思是:驾着简陋的车,穿着破烂的衣服去开辟山林。形容创业的艰苦。

筚路蓝缕

【出自】:春秋·左丘明《左传·宣公十二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驾着简陋的车,穿着破烂的衣服去开辟山林。

【示例】:王进喜和他的战友们初到北大荒,筚路蓝缕,钻井探油,不愧为大庆油田的开拓者。

【语法】:联合式;作谓语、定语、状语;用于书面语

【近义词】历尽艰险、风餐露宿、栉风沐雨、寝苫枕块、荜路蓝蒌、开天辟地、披荆斩棘、荜路蓝缕、褴褛筚路

【反义词】花天酒地、轻而易举、养尊处优、坐享其成、荣华富贵、康庄大道

扩展资料

1、筚路蓝缕的近义词

风餐露宿

【解释】:风里吃饭,露天睡觉。形容旅途或野外工作的辛苦。

【出自】:宋·苏轼《将至筠先寄迟适远三犹子》诗:“露宿风餐六百里,明朝饮马南江水。”

风里吃饭露天睡觉赶路六百里,明天早上让马喝南江水。

【示例】:那些北漂的人每天都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

【语法】:联合式;作谓语、定语、状语;形容旅途艰辛

2、筚路蓝缕的反义词

养尊处优

【解释】:养:指生活。指生活在有人伺候、条件优裕的环境中。

【出自】:宋·苏洵《上韩枢密书》:“天子者,养尊而处优,树恩而收名,与天下为喜乐者也。”

天子是处在尊长的位置和条件优裕的环境里,树立恩德而收取好名声,给予天下人喜好和安乐的条件。

【示例】:父亲孤身在外打拼,没有人照顾,甥女却在家中养尊处优。

【语法】:联合式;作谓语、定语;含贬义

筚路蓝缕(bìlùlánlǚ),成抄语,驾着简陋的车,穿着破烂百的衣服去开辟山林。形容创业的度艰苦。

出处《史记.楚世家》:“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蒌以知处草莽,跋涉山林以道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王事。”

《德行》文言文翻译

《世说新语德行》文言文翻译如下:

陈仲举的言论和行为是读书人的准则,是世人的模范。他初次做官,就有志刷新国家政治。出任豫章太守时,一到郡,就打听徐孺子的住处,想先去拜访他。主簿禀报说:“大家的意思是希望府君先进官署视事。”陈仲举说:“周武王刚战胜殷,就表彰商容,当时连休息也顾不上。我尊敬贤人,不先进官署,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周子居常说:“我过一段时间见不到黄叔度,庸俗贪婪的想法就又滋长起来了!”郭林宗到了汝南郡,去拜访袁奉高,见面一会儿就走了;去拜访黄叔度,却留宿一两天。别人问他什么原因,他说:“叔度好比万顷的湖泊那样宽阔、深邃,不可能澄清,也不可能搅浑,他的气量又深又广,是很难测量的呀!”

李元礼风度出众,品性端庄,自视甚高,他要把在全国推行儒家礼教、辨明是非看成自己的责任。后辈读书人有能得到他教诲的,都自以为登上了龙门。李元礼曾经赞叹荀淑和钟皓两人说:“荀君识见高明,人们很难超过他;钟君有最美好的德行,却是可以学习的。”

太丘县县长陈寔去拜访朗陵侯相荀淑,因为家贫、俭朴,没有仆役侍候,就让长子元方驾车送他,少子季方拿着手杖跟在车后。孙子长文年纪还小,就坐在车上。到了荀家,荀淑让叔慈迎接客人,让慈明劝酒,其馀六个儿子管上菜。孙子文若也还小,就坐在荀淑膝上。这时候太史启奏朝廷说:“有真人往东去了。”

有人问陈季方说:“您的父亲太丘,有什么功德,而担负了天下如此崇高的声望?”季方说:“我的父亲就好像是生长在泰山山腰的一株桂树,上面是万丈高的陡壁山峰,下面有深不可测的深渊;树顶被甘露沾湿,树根为泉水滋润,在这样的时候,桂树又哪里会知道泰山有多高,深渊有多深?所以我不知道我父亲有什么功德。”

陈元方的儿子陈长文,有杰出的才能,他和陈季方的儿子陈孝先各自论述自己父亲的事业和品德,两人争执不下,便去问祖父太丘长陈寔。陈寔说:“元方很难当哥哥,季方也很难当弟弟。”

荀巨伯到远处探望朋友的病,正好碰上外族强盗攻打郡城,朋友对巨伯说:“我这下活不成了,您可以走了!”巨伯说:“我远道来看您,您却叫我走;损害道义来求活命,这难道是我荀巨伯干的事吗!”强盗进了郡城,对巨伯说:“大军到了,全城的人都跑光了,你是什么样的男子汉,竟敢一个人留下来?”巨伯说:“朋友有病,我不忍心扔下他,宁愿我自己代朋友去死。”

强盗听了互相议论说:“我们这些不讲道义的人,却侵入有道义的地方!”于是就把军队撤回去了,全城也因此得以保全。华歆对待子弟很严肃,虽然是在家里,礼仪也像在朝廷上那样庄敬严肃。陈元方兄弟却是尽量实行和睦友爱的办法。但是两个家庭内部,都没有失掉和睦安乐的治家准则。

管宁和华歆一同在菜园里刨地种菜,看见地上有一小片金子,管宁不理会,举锄锄去,跟锄掉瓦块石头一样,华歆却把金子捡起来再扔出去。还有一次,两人同坐在一张坐席上读书,有达官贵人坐车从门口经过,管宁照旧读书,华歆却放下书本跑出去看。管宁就割开席子,分开座位,说道:“你不是我的朋友。”

王朗常常在识见和气度方面推崇华歆。华歆曾经在蜡祭那天把子侄聚到一起宴饮,王朗也学他的做法。有人向张华说到这事,张华说:“王朗学华歆,都是学些表面的东西,因此距离华歆越来越远。”

华歆、王朗一同乘船避难,有一个人想搭他们的船,华歆马上对这一要求表示为难。王朗说:“好在船还宽,为什么不行呢?”后来强盗追来了,王朗就想甩掉那个搭船人。华歆说:“我当初犹豫,就是为的这一点呀。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怎么可以因为情况紧迫就抛弃他呢!”便仍旧带着并帮助他。世人凭这件事来判定华歆和王朗的优劣。

王祥侍奉后母朱夫人非常小心。他家有一棵李树,结的李子特别好,后母一直派他看管着。有时风雨忽然来临,王祥就抱着树哭泣。有一次,王祥在另一张床上睡觉,后母亲自去暗杀他;正好碰上王祥起夜出去了,只砍着空被子。王祥回来后,知道后母为这事遗憾不止,便跪在后母面前请求处死自己。后母因此受到感动而醒悟过来,从此就当亲生儿子那样爱他。

晋文王称赞阮嗣宗是最谨慎的,每逢和他谈话,他的言辞都很奥妙深远,未曾评论过别人的短长。王戎说:“和嵇康相处二十年,未曾看见过他有喜怒的表情。”王戎和和峤同时丧母,都因为尽孝得到赞扬。王戎骨瘦如柴,和峤哀痛哭泣,礼仪周到。晋武帝对刘仲雄说道:“你经常去探望王戎、和峤吗?听说和峤过于悲痛,超出了礼法常规,真令人担忧。”

仲雄说:“和峤虽然礼仪周到,精神状态没有受到损伤;王戎虽然礼仪不周,可是伤心过度,伤了身体,骨瘦如柴。臣认为和峤是生孝,王戎是死孝。陛下不应为和峤担扰,而应该为王戎担忧。”梁王和赵王是皇帝的近亲,贵极一时。中书令裴楷请求他们两个封国每年拨出赋税钱几百万来周济皇亲国戚中那些贫穷的人。有人指责他说:“为什么向人讨钱来做好事?”裴楷说:“破费有馀的来补助欠缺的,这是天理。”

王戎说:“太保处在正始年代,不属于擅长清谈的那一类人。等到和他谈论起来,原来义理清新深远。他不以能言见称,恐怕是崇高的德行掩盖了他的善谈吧!”安丰侯王濬冲在服丧期间,哀毁之情超过一般人。中书令裴楷去吊唁后,说道:“如果一次极度的悲哀真能伤害人的身体,那么浚冲一定免不了会被指责为不要命。”

王戎的父亲王浑,很有名望,官职做到凉州刺史。王浑死后,他在各州郡做官时的随从和旧部下,怀念他的恩惠,相继凑了几百万钱送给王戎做丧葬费,王戎一概不收。刘道真原来是个罚服劳役的罪犯,扶风王司马骏用五百匹布来替他赎罪;不久又任用他做从事中郎。当时人们都认为这是值得称颂的事。

王平子、胡毋彦国等人都以放荡不羁为旷达,有时还有人赤身露体。乐广笑着说:“名教中自有令人快意的境地,为什么偏要这样做呢!”郗鉴在永嘉丧乱时期,住在家乡,生活很困难,经常挨饿。乡里因为他德高望重,便大家轮流供他饭吃。郗鉴经常带着哥哥的儿子郗迈和外甥周翼这两个小孩去吃。乡里说:“各家自己也穷困挨饿,只是因为您的贤德,想合伙接济您就是了,恐怕不能兼顾两个小孩。”

郗鉴于是便单独去吃,吃完后总是两个腮帮子含满了饭,回来便吐出给两个小孩吃。后来都活了下来,一起到了江南。郗鉴死时,周翼正任剡县县令,他辞职回去,在郗鉴灵床前尽孝子礼,寝苫枕块,守孝足足三年。

顾荣在洛阳的时候,一次应邀赴宴,发现上菜的人有想吃烤肉的神情,就把自己那一份让给了他。同座的人都笑话顾荣,顾荣说:“哪有成天端着烤肉而不知肉味这种道理呢!”后来遇上战乱过江避难,每逢遇到危急,常常有一个人在身边护卫自己。便问他为什么这样,原来就是得到烤肉的那个人。

光禄大夫祖纳少年时死了父亲,家境贫寒,他生性最孝顺,经常亲自给母亲做饭。平北将军王义听到他的好名声,就把两个婢女送给他,并任用他做中郎。有人跟他开玩笑说:“你也就值两个婢女。”祖纳说:“百里奚又何尝比五张羊皮轻贱呢!”

周镇从临川郡解任坐船回到京都,还来不及上岸,船停在青溪渚。丞相王导去看望他。当时正是夏天,突然下起暴雨来,船很狭窄,而且雨漏得厉害,几乎没有可坐的地方。王导说:“胡威的清廉,哪里能超过这种情况呢!”立刻起用他做吴兴郡太守。

当初邓攸躲避永嘉之乱,逃难江南,在半路上扔下了自己的儿子,保全了弟弟的儿子。过江以后,娶了一个妾,非常宠爱。一年以后,询问她的身世,她便详细诉说自己是北方人,遭逢战乱,逃难来的;回忆起父母的姓名,原来她竟是邓攸的外甥女。邓攸一向德行高洁,事业有成就,言谈举止都没有污点,听了这件事,伤心悔恨了一辈子,从此便不再娶妾。

王长豫为人谨慎和顺,侍奉父母神色愉悦,克尽孝道。丞相王导看见长豫就高兴,看见敬豫就生气。长豫和王导谈话,总是以谨慎细密为本。王导要去尚书省,临走,长豫总是送他上车。长豫常常替母亲曹夫人收拾箱笼衣物。长豫死后,王导到尚书省去,上车后,一路哭到官署门口;曹夫人收拾箱笼,一直把长豫收拾过的封好,不忍心再打开。

散骑常侍桓彝听到有人谈论竺法深,就说:“此公素来有名望,而且受到前辈贤达的赏识、赞扬,又和先父是最好的朋友,不该谈论他。”庾亮驾车的马中有一匹的卢马,有人告诉他,叫他把马卖掉。庾亮说:“卖它,必定有买主,那就还要害那个买主,怎么可以因为对自己不利就转嫁给别人呢!从前孙叔敖打死两头蛇,以保护后面来的人,这件事是古时候人们乐于称道的。我学习他,不也是很旷达的吗!”

光禄大夫阮裕在剡县的时候,曾经有过一辆很好的车,不管谁向他借车,没有不借的。有个人要葬母亲,心想借车,可是不敢开口。阮裕后来听说这件事,叹息说:“我有车,可是让别人不敢借,还要车子做什么呢!”就把车子烧了。

谢奕做剡县县令的时候,有一个老头儿犯了法,谢奕就拿醇酒罚他喝,以至醉得很厉害,却还不停罚。谢安当时只有七八岁,穿一条蓝布裤,在他哥哥膝上坐着,劝告说:“哥哥,老人家多么可怜,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谢奕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说道:“你要把他放走吗?”于是就把那个老人打发走了。

太傅谢安非常敬重褚季野,曾经称颂说:“褚季野虽然口里不说,可是心里明白是非,正像一年四季的气象那样,样样都有。”丹阳尹刘真长在任内,临终奄奄一息之时,听见供神佛的阁下正在击鼓、舞蹈,举行祭祀,就神色严肃地说:“不得滥行祭祀!”属员请求杀掉驾车的牛来祭神,刘真长回答说:“我早就祷告过了,不要再做烦扰人的事!”

谢安的夫人教导儿子时,追问太傅谢安:“怎么从来没有见您教导过儿子?”谢安回答说:“我经常以自身言行教导儿子。”晋简文帝任抚军大将军时,所坐床榻上的尘灰不让拂拭,看见上面有老鼠爬过的痕迹,反而认为很好。有位参军看见老鼠白天爬出来,就用手板把它打死了,简文帝露出很不高兴的神色。

下属便来弹劾这位参军,简文帝说:“老鼠被打死尚且不能令人忘怀,现在又因为老鼠而伤害到人,岂不是更不应该了吗?”范宣八岁那年,有一次在后园挖菜,无意中伤了手指。就大哭起来。别人问道:“很痛吗?”他回答说:“不是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伤,因此才哭呢。”范宣品行高洁,为人清廉俭省。有一次,豫章太守韩康伯送给他一百匹绢,他不肯收下;减到五十匹,还是不接受;这样一路减半,终于减至一匹,他到底还是不肯接受。

后来韩康伯邀范宣一起坐车,在车上撕了两丈绢给范宣,说:“一个人难道可以让老婆没有裤子穿吗?”范宣才笑着把绢收下了。王子敬病重,请道家主持上表文祷告,本人应该坦白过错,道家问子敬一向有什么异常和过错。子敬说:“想不起有别的事,只记得和郗家离过婚。”

殷仲堪就注荆州刺史以后,正遇上水灾歉收,吃饭通常只用五碗盘,除外没有其他荤菜;饭粒掉在盘里或坐席上,马上捡起来吃了。这样做,虽然是想给大家做个好榜样,也是因为他的本性质朴。他常常告诫子侄们说:“不要因为我担任一个州的长官,就认为我把平素的生活习惯抛弃了,现在我的这种习惯并没有变。贫穷是读书人的常态,怎么能做了官就丢掉做人的根本呢!你们要记住我的话!”

当初,南郡公桓玄和杨广一起去劝说荆州刺史殷仲堪,认为他应该夺取殷觊主管的南蛮地区来建立自己的权力。殷觊也马上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一次趁着行散,随随便便地离开了家,便不再回来,里里外外没有人事先知道。他神态悠闲,和古时候的楚国令尹子文一样没有怨恨。当时的舆论界就因为这事赞扬他。

仆射王愉任江州刺史时,被殷仲堪、桓玄起兵驱逐,逃亡到了豫章,生死未知。他的儿子王绥在京都,听到消息,便面容优愁,起居饮食,每一事都有所降低。当时的人把他称为试守孝子。

南郡公桓玄打败荆州刺史殷仲堪以后,逮捕了殷仲堪的将佐十来人,咨议参军罗企生也在里面。桓玄向来待企生很好,当他打算杀掉一些人的时候,先派人去告诉企生说:“如果向我认罪,一定免你一死。”企生回答说:“我是殷荆州的官吏,现在荆州刺史逃亡,生死不明,我有什么脸向桓公谢罪!”绑赴刑场以后,桓玄又差人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企生答道:“过去晋文王杀了嵇康,可是他儿子嵇绍却做了晋室的忠臣;因此我想请桓公留下我一个弟弟来奉养老母亲。”桓玄也就按他的要求饶恕了他弟弟。桓玄原先曾经送给罗企生母亲胡氏一领羔皮袍子;这时胡氏在豫章,当企生被害的消息传来时,当天就把那领皮袍子烧了。

王恭从会稽回来后,王大去看望他。看见他坐着一张六尺长的竹席子,便对王恭说:“你从东边回来,自然会有这种东西,可以拿一张给我。”王恭没有说什么。王大走后,王恭就拿起所坐的那张竹席送给王大。自己既没有多余的竹席,就坐在草席子上。后来王大听说这件事,很吃惊,对王恭说:“我原来以为你有多余的,所以问你要呢,”王恭回答说:“你不了解我,我为人处世,没有多余的东西。”

吴郡人陈遗,在家里非常孝顺。他母亲喜欢吃锅巴,陈遗在郡里做主簿的时候,总是收拾好一个口袋,每逢煮饭,就把锅巴储存起来,等到回家,就带给母亲。后来遇上孙恩贼兵侵入吴郡,内史袁山松马上要出兵征讨。这时陈遗已经积攒到几斗锅巴,来不及回家,便带着随军出征。双方在沪渎开战,袁山松打败了,军队溃散,都逃跑到山林沼泽地带,没有吃的,多数人饿死了,唯独陈遗靠锅巴活了下来。当时人们认为这是对他纯厚的孝心的报应。

仆射孔安国任晋孝武帝的侍中,幸福地得到孝武帝的恩宠礼遇。孝武帝死,当时孔安国任太常,他的身体一向瘦弱,穿着重孝服,一天到晚眼泪鼻涕不断,看见他的人都认为他是真正的孝子。

吴道助和吴附子兄弟俩住在丹阳郡官署的后面。遇上母亲童夫人逝世,他们在早晚哭吊以及思念深切、宾客来吊唁时,都顿足号哭,哀恸欲绝,过路的人也因此落泪。当时韩康伯任丹阳尹,母亲殷氏住在郡府中,每逢听到吴家兄弟俩的哭声,总是深为哀伤。她对康伯说:“你如果做了选官,应该妥善照顾这两个人。”韩康伯也和他们结成知己。后来韩康伯果然出任吏部尚书。这时大吴已经死了,小吴终于做了大官,非常显贵。

《世说新语德行》原文:

陈仲举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为豫章太守,至,便问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簿曰:“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陈曰:“武王式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周子居常云:“吾时月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高,车不停轨,鸾不辍轭。诣黄叔度,乃弥日信宿。人问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李元礼风格秀整,高自标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为己任。后进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为登龙门。

李元礼尝叹荀淑、钟皓曰:“荀君清识难尚,钟君至德可师。”陈太丘诣荀朗陵,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长文尚小,载箸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余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箸膝前。于时太史奏:“真人东行。”

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陈元方子长文有英才,与季方子孝先,各论其父功德,争之不能决,咨于太丘。太丘曰:“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

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贼既至,谓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华歆遇子弟甚整,虽闲室之内,严若朝典。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而二门之里,不失雍熙之轨焉。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王朗每以识度推华歆。歆蜡日,尝集子侄燕饮,王亦学之。有人向张华说此事,张曰:“王之学华,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幸尚宽,何为不可?”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已纳其自托,宁可以急相弃邪?”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

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时风雨忽至,祥抱树而泣。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闇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还,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王戎云:“与嵇康居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

王戎、和峤同时遭大丧,俱以孝称。王鸡骨支床,和哭泣备礼。武帝谓刘仲雄曰:“卿数省王、和不?闻和哀苦过礼,使人忧之。”仲雄曰:“和峤虽备礼,神气不损;王戎虽不备礼,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峤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应忧峤,而应忧戎。”

梁王、赵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裴令公岁请二国租钱数百万,以恤中表之贫者。或讥之曰:“何以乞物行惠?”裴曰:“损有余,补不足,天之道也。”王戎云:“太保居在正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中清远,将无以德掩其言!”王安丰遭艰,至性过人。裴令往吊之,曰:“若使一恸果能伤人,浚冲必不免灭性之讥。”

王戎父浑有令名,官至凉州刺史。浑薨,所历九郡义故,怀其德惠,相率致赙数百万,戎悉不受。刘道真尝为徒,扶风王骏以五百疋布赎之,既而用为从事中郎。当时以为美事。王平子、胡毋彦国诸人,皆以任放为达,或有裸体者。乐广笑曰:“名教中自有乐地,何为乃尔也!”

郗公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公名德,传共饴之。公常携兄子迈及外生周翼二小儿往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之贤,欲共济君耳,恐不能兼有所存。”公于是独往食,辄含饭著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过江。郗公亡,翼为剡县,解职归,席苫于公灵床头,心丧终三年。

顾荣在洛阳,尝应人请,觉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辍己施焉。同坐嗤之。荣曰:“岂有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后遭乱渡江,每经危急,常有一人左右已,问其所以,乃受炙人也。祖光禄少孤贫,性至孝,常自为母炊爨作食。王平北闻其佳名,以两婢饷之,因取为中郎。有人戏之者曰:“奴价倍婢。”祖云:“百里奚亦何必轻于五羖之皮邪?”

周镇罢临川郡还都,未及上住,泊青溪渚。王丞相往看之。时夏月,暴雨卒至,舫至狭小,而又大漏,殆无复坐处。王曰:“胡威之清,何以过此!”即启用为吴兴郡。邓攸始避难,于道中弃己子,全弟子。既过江,取一妾,甚宠爱。历年后讯其所由,妾具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业,言行无玷,闻之哀恨终身,遂不复畜妾。

王长豫为人谨顺,事亲尽色养之孝。丞相见长豫辄喜,见敬豫辄嗔。长豫与丞相语,恒以慎密为端。丞相还台,及行,未尝不送至车后。恒与曹夫人并当箱箧。长豫亡后,丞相还台,登车后,哭至台门。曹夫人作簏,封而不忍开。桓常侍闻人道深公者,辄曰:“此公既有宿名,加先达知称,又与先人至交,不宜说之。”

庾公乘马有的卢,或语令卖去。庾云:“卖之必有买者,即当害其主。宁可不安己而移于他人哉?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达乎!”阮光禄在剡,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后闻之,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

谢奕作剡令,有一老翁犯法,谢以醇酒罚之,乃至过醉,而犹未已。太傅时年七、八岁,箸青布裤,在兄膝边坐,谏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奕于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遂遣之。谢太傅绝重褚公,常称:“褚季野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

刘尹在郡,临终绵惙,闻阁下祠神鼓舞。正色曰:“莫得淫祀!”外请杀车中牛祭神。真长答曰:“丘之祷久矣,勿复为烦。”谢公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君教儿?”答曰:“我常自教儿。”晋简文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听拂,见鼠行迹,视以为佳。有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板批杀之,抚军意色不说,门下起弹。教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

范宣年八岁,后园挑菜,误伤指,大啼。人问:“痛邪?”答曰:“非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伤,是以啼耳!”宣洁行廉约,韩豫章遗绢百匹,不受。减五十匹,复不受。如是减半,遂至一匹,既终不受。韩后与范同载,就车中裂二丈与范,云:“人宁可使妇无(巾军)邪?”范笑而受之。王子敬病笃,道家上章应首过,问子敬“由来有何异同得失?”子敬云:“不觉有余事,惟忆与郗家离婚。”

殷仲堪既为荆州,值水俭,食常五碗盘,外无余肴。饭粒脱落盘席闲,辄拾以啖之。虽欲率物,亦缘其性真素。每语子弟云:“勿以我受任方州,云我豁平昔时意。今吾处之不易。贫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尔曹其存之!”

初桓南郡、杨广共说殷荆州,宜夺殷觊南蛮以自树。觊亦即晓其旨,尝因行散,率尔去下舍,便不复还。内外无预知者,意色萧然,远同斗生之无愠。时论以此多之。王仆射在江州,为殷、桓所逐,奔窜豫章,存亡未测。王绥在都,既忧戚在貌,居处饮食,每事有降。时人谓为试守孝子。

桓南郡。既破殷荆州,收殷将佐十许人,咨议罗企生亦在焉。桓素待企生厚,将有所戮,先遣人语云:“若谢我,当释罪。”企生答曰:“为殷荆州吏,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颜谢桓公?”既出市,桓又遣人问欲何言?答曰:“昔晋文王杀嵇康,而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桓亦如言宥之。桓先曾以一羔裘与企生母胡,胡时在豫章,企生问至,即日焚裘。

王恭从会稽还,王大看之。见其坐六尺簟,因语恭:“卿东来,故应有此物,可以一领及我。”恭无言。大去后,即举所坐者送之。既无余席,便坐荐上。后大闻之甚惊,曰:“吾本谓卿多,故求耳。”对曰:“丈人不悉恭,恭作人无长物。”

吴郡陈遗,家至孝,母好食铛底焦饭。遗作郡主簿,恒装一囊,每煮食,辄贮录焦饭,归以遗母。后值孙恩贼出吴郡,袁府君即日便征,遗已聚敛得数斗焦饭,未展归家,遂带以从军。战于沪渎,败。军人溃散,逃走山泽,皆多饥死,遗独以焦饭得活。时人以为纯孝之报也。孔仆射为孝武侍中,豫蒙眷接烈宗山陵。孔时为太常,形素羸瘦,著重服,竟日涕泗流涟,见者以为真孝子。

吴道助、附子兄弟,居在丹阳郡。后遭母童夫人艰,朝夕哭临。及思至,宾客吊省,号踊哀绝,路人为之落泪。韩康伯时为丹阳尹,母殷在郡,每闻二吴之哭,辄为凄恻。语康伯曰:“汝若为选官,当好料理此人。”康伯亦甚相知。韩后果为吏部尚书。大吴不免哀制,小吴遂大贵达。

扩展资料

写作背景:

《世说新语》是我国魏晋南北朝时期「志人小说」的代表作,由南朝宋刘义庆(403~444年)编撰。他是宋武帝刘裕的侄子,被封为临川王。他“为性简素,寡嗜欲,爱好文义。……招集文学之士,近远必至”。从这部书的内容来看,全书没有一个统一的思想,既有儒家思想,又有老庄思想和佛家思想,可能是出自多人之手,刘义庆招集的文学之士很可能参加了它的编撰。

其内容主要是记载东汉后期到晋宋间一些名士的言行与轶事。书中所载均属历史上实有的人物,但他们的言论或故事则有一部分出于传闻,不尽符合史实。此书中相当多的篇幅系杂采众书而成。

主要记叙了士人的生活和思想及统治阶级的情况,反映了魏晋时期文人的思想言行,上层社会的生活面貌,记载颇为丰富真实,这样的描写有助于读者了解当时士人所处的时代状况及政治社会环境,更让我们明确的看到了所谓「魏晋清谈」的风貌。

主要记叙了东汉末年至南北朝时期士大夫的生活。此外,《世说新语》善用作对比、比喻、夸张与描绘的文学技巧,不仅使它保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佳言名句,更为全书增添了无限光彩。如今,《世说新语》除了有文学欣赏的价值外,人物事迹,文学典故、等也多为后世作者所取材引用,对后来笔记影响尤其之大。

德行第一之一、仲举礼贤

(原文)陈仲举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为豫章太守,至,便问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薄白:“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陈曰:“武王式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译)陈蕃(字仲举)的言行成为当时读书人的楷模,为官刚上任,就有澄清天下的志向。担任豫章太守时,一到南昌就问徐稚(字孺子)住哪里,要去探望他。主薄说:“大家伙儿的意思,是请太守您先到官府去。”陈蕃说:“从前周武王乘车到贤人商容家,到当地后连座位也没坐热就去了,我要去拜访一下贤人,有什么不应该呢?”

德行第一之二、鄙吝复生

(原文)周子居常云:“吾时月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

(译)周乘(字子居)经常说:“我只要一段时间见不到黄宪(字叔度),粗俗贪婪的念头就又萌生了。”

德行第一之三、万顷之陂

(原文)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高,车不停轨,鸾不辍轭;诣黄叔度,乃弥日信宿。人问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

(译)郭泰(字林宗)到了汝南,拜访袁阆(字奉高),车子没有停止行驶,马没有解下轭头就告辞了;到黄宪(字叔度)那里,却住了整整两天。有人问他原因,郭泰说:“黄宪先生犹如一万顷广阔的湖水,澄不清,搅不浊,他的气度很宽广,实在让人难测呀。”

德行第一之四、身登龙门

(原文)李元礼风格秀整,高自标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为己任。后进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为登龙门。

(译)李膺(字元礼)风度高雅,品德高尚,自视甚高。想要把弘扬儒教,确定天下是非当做自己的重任。后辈的读书人到了李膺家,受到他的接待,就认为自己登龙门了。

德行第一之五、李膺赞贤

(原文)李膺尝叹荀淑、钟浩曰:“荀君清识难尚,钟君至德可师。”

(译)李膺曾经赞扬荀淑、钟浩二人说:“荀淑见识卓越,别人很难超过。钟浩道德高尚,足以为人师表。”

德行第一之六、真人东行

(原文)陈太丘诣荀朗陵,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长文尚小,载著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余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著膝前。于时,太史奏:“真人东行。”

(译)陈寔去拜访荀淑,因为家里穷,雇不起仆人,就让大儿子陈纪赶着车,二儿子陈谌手持节杖在后面跟着,孙子陈群年岁还小,也坐在车里。到了荀淑那里,荀淑让三儿子荀靖到门口迎接,六儿子荀爽敬酒,其余六个儿子上菜,孙子荀彧还小,就坐在爷爷膝前。当时太史就向皇帝上奏说:“道德高尚的人已经向东去了。”

德行第一之七、泰山桂树

(原文)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译)有客人问陈谌:“您的父亲太丘先生,有何功德而负天下盛名?”陈谌回答说:“我爸爸就像生在泰山角落的桂树,上有万仞高峰,下有万丈深渊;上承甘露浸湿,下被渊泉滋润。这时候桂树哪知道泰山有多高,渊泉有多深呢!所以我不知道我爸爸有什么功德。”

德行第一之八、难兄难弟

(原文)陈元方子长文,有英才。与季方子孝先各论其父功德,争之不能决,咨于太丘。太丘曰:“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

(译)陈纪的儿子陈群才华出众,他和叔叔陈谌的儿子陈忠各自评论自己父亲的功德,一时争执不下,就到爷爷陈寔那里问讯,请求公断。陈寔说:“陈纪是哥哥,但难说胜过弟弟;陈谌是弟弟,也难说不如哥哥。”

德行第一之九、舍生取义

(原文)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贼既至,谓巨伯:“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去,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译)荀巨伯远道去探望生病的友人,却遇上胡人攻打这里。朋友对荀巨伯说:“我今天可能没救了,你快点离开吧!”荀巨伯说:“我远道来看望你,你却让我离开,这种弃义求生的事,哪里是我荀巨伯做的出的!”胡人攻进城内,对荀巨伯说:“大军来到,全城的人都跑光了,你是什么人?”荀巨伯答道:“我朋友有病,我不忍丢下他一个人。我愿用我的生命换取他的生命。”胡人听罢互相说道:“我们这些无义之人,攻进的是有道之国啊。”于是就撤兵离去了。这座城池得以保全。

德行第一之十、不失雍熙

(原文)华歆遇子弟甚整,虽闲室之内,严若朝典;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而二门之里,两不失雍熙之轨焉。

(译)华歆和晚辈相处很严肃。即使在家中,也仪态庄重,犹如朝见皇帝那样讲求规矩。陈纪兄弟却极随和,两家之间并没有因性格不同而失和。

德行第一之十一、割席分座

(原文)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译)管宁和华歆一起在园中锄菜,看到地上有片金子,管宁依旧挥锄,视之如同瓦石一样,华歆却拣起来又才扔了。俩人还曾坐在一张席上读书,有人乘华车经过门前,管宁读书如故,华歆却丢下书,出去观望。管宁就把席子割开,和华歆分席而坐,并对华歆说:“你不是我的朋友。”

德行第一之十二、形骸之外

(原文)王朗每以识度推华歆。歆腊日尝集子侄燕饮,王亦学之。有人向张华说此事,张曰:“王之学华,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译)王朗常常推崇华歆的见识和气度。华歆腊日那天曾召集子侄们宴饮,王朗也学着华歆那样做。有人把这事儿说给张华听,张华说:“王朗学华歆,学的都是外表的东西,所以王朗和华歆的距离就更远了。”

德行第一之十三、急不相弃

(原文)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幸尚宽,何为不可?”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已纳其自托,宁可以急相弃邪?”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

(译)华歆和王朗一起乘船避难,有一个人想搭乘他们的船,华歆很为难。王朗却说:“幸好船还宽敞,有什么可为难的。”一会儿贼寇要追上来了,王朗想丢下刚才搭船的人。华歆说:“刚才我所以犹豫,正是这个原因。既然已经接纳了他来船上托身,哪里能因为情况危急就丢下他呢。”于是就继续带着他赶路。世人也由此判定华、王二人的优劣。

德行第一之十四、王祥事母

(原文)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时风雨忽至,祥抱树而泣。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暗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还,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译)王祥侍奉后母朱夫人很谨慎,家中有一棵李树,结的果子很好,后母就经常让王祥看守它。一天突然风雨大作,王祥抱着李树哭泣不已。王祥曾在别的床上睡觉,后妈亲自去躲在暗处想砍死他,恰好王祥上厕所,后母只是空砍到被子上。王祥回来后,得知后母为这事很遗憾,就跪在后母面前请求杀了自己。后母于是感动醒悟了,从此像关爱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关爱王祥。

德行第一之十五、阮籍至慎

(原文)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

(译)司马昭称赞阮籍极其谨慎,每次和他聊天,说的都是玄虚高远的事情,从不评判人物。

德行第一之十六、未见喜愠

(原文)王戎云:“与嵇康居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

王戎说:“我和嵇康相处二十年,也没见过他有喜怒的表情。”

德行第一之十七、王戎死孝

(原文)王戎、和峤同时遭大丧,俱以孝称。王鸡骨支床,和哭泣备礼。武帝谓刘仲雄曰:“卿数省王、和不?闻和哀苦过礼,使人忧之。”仲雄曰:“和峤虽备礼,神气不损;王戎虽不备礼,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峤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应忧峤,而应忧戎。”

(译)王戎、和峤同时遭遇大丧。王和二人都以孝著称,此时王戎瘦得皮包骨头,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和峤则哀号哭泣,一切都合乎丧葬的礼仪。晋武帝司马炎对刘毅说:“你常去看望王戎和峤吗?我听说和峤悲伤过度,这让人很担心。”刘毅回答道:“和峤虽然极尽礼数,但精神元气并没有受损;王戎虽然没拘守礼法,却因为哀伤过度已经形销骨立了。所以我认为和峤是尽孝道而不毁伤生命,王戎却是用毁伤生命去尽孝道。陛下您不必去担心和峤,而应该去为王戎担心呀。”

德行第一之十八、裴楷施惠

(原文)梁王、赵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裴令公岁请二国租钱数百万,以恤中表之贫者。或讥之曰:“何以乞物行惠?”裴曰:“损有余,补不足,天之道也。”

(译)梁王、赵王都是皇帝的近亲,煊赫一时。裴楷每年都向这二位王爷请求他们拿出封国的租钱几百万,来救济自己家中的穷亲戚。有人嘲笑他:“怎么能靠乞讨来施恩惠呢?”裴令公说:“消损富足的,补充不足的,这正是天道啊。”

德行第一之十九、德掩其言

(原文)王戎云:“太保居在正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中清远,将无以德掩其言。”

(译)王戎说:“太保王祥生活在正始年间,没被纳入清谈之列。等到和他交谈,才知道他言谈合理,清雅玄远。大概是德行掩盖了他的口才。”

德行第一之二十、灭性之讥

(原文)王安丰遭艰,至性过人。裴令往吊之,曰:“若使一恸果能伤人,濬冲必不免灭性之讥。”

(译)王戎丧母后,他的尽孝之情超过了平常人。裴楷去他那里吊唁后回来说:“如果悲痛真的可以伤及人的生命,那么王戎不免遭到以孝伤生的指责。”

德行第一之二十一、不受赙仪

(原文)王戎父浑,有令名,官至凉州刺史。浑薨,所历九郡义故,怀其德惠,相率致赙数百万,戎悉不受。

(译)王戎的父亲王浑,有美好的名声,当官当到凉州刺史。王浑死后,凉州所辖九郡中的属下们,感念王浑的美德和恩惠,相继送来的丧仪达数百万金,王戎全部没有接受。

德行第一之二十二、赎徒美事

(原文)刘道真尝为徒,扶风王骏以五百疋布赎之,既而用为从事中郎。当时以为美事。

(译)刘宝曾因犯事而服劳役。扶风王司马骏用五百匹布将他赎出,不久并任命他为从事中郎。这在当时被传为美谈。

德行第一之二十三、自有乐地

(原文)王平子、胡毋彦国诸人,皆以任放为达,或有裸体者。乐广笑曰:“名教中自有乐地,何为乃尔也?”

(译)王澄、胡毋辅之这些人,都以放纵任性为最高境界,有的人甚至还裸露身体。乐广笑话他们说:“礼教中自有教人快乐的地方,何必要这样呢?”

德行第一之二十四、郗公吐饭

(原文)郗公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公名德,传共饴之。公常携兄子迈及外生周翼二小儿往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之贤,欲共济君耳,恐不能兼有所存。”公于是独往食,辄含饭著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过江。郗公亡,翼为剡县,解职归,席苫于公灵床头,心丧终三年。

(译)郗鉴在永嘉丧乱时,避居乡下,很穷困,甚至要挨饿。乡里人尊敬郗鉴的名望德行,就轮流给他做饭吃。郗鉴带着侄子郗迈和外甥周翼一起去吃饭。乡里人叹道:“大家都饥饿困乏,因为您的贤德,所以我们要共同帮助您,如果再加上两个孩子,恐怕就不能一同养活了。”从此郗鉴就一个人去吃饭,把饭含在两颊旁,回来后吐给俩孩子吃。两个孩子活了下来,一同南渡过江。郗鉴去世时,周翼任剡县令,他辞职回家,在郗鉴灵床前铺了草垫,为郗鉴守丧,一共三年。

德行第一之二十五、顾荣施炙

(原文)顾荣在洛阳,尝应人请,觉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辍己施焉,同坐嗤之。荣曰:“岂有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后遭乱渡江,每经危急,常有一人左右己,问其所以,乃受炙人也。

(译)顾荣在洛阳时,曾应人之邀去赴宴。席间他发现,做烤肉的人流露出想吃烤肉的神色,于是就停了下来,把自己的那份给了他。同座的人讥笑他,顾荣道:“哪有一天到晚烤肉的人,却不知道烤肉的味道呢?”后来遭遇永嘉之乱,大家纷纷渡江避难,每次遇到危急,总有一人帮助自己,顾荣问他缘故,原来正是那个接受烤肉的人。

德行第一之二十六、奴价倍婢

(原文)祖光禄少孤贫,性至孝,常自为母炊爨作食。王平北闻其佳名,以两婢饷之,因取为中郎。有人戏之者曰:“奴价倍婢。”祖云:“百里奚亦何必轻于五羖之皮邪?”

(译)祖纳少年丧父,家境贫寒。他为人十分孝顺,常常自己做饭给他母亲吃。王乂听到他的名声,就送给他两个婢女,继而任命他为中郎。有人讥讽祖纳说:“你也就值两个婢女。”祖纳说:“百里奚难道比五张黑羊皮还便宜吗?”

德行第一之二十七、周镇船漏

(原文)周镇罢临川郡还都,未及上,住泊青溪渚,王丞相往看之。时夏月,暴雨卒至,舫至狭小,而又大漏,殆无复坐处。王曰:“胡威之清,何以过此!”即启,用为吴兴郡。

(译)周镇被罢临川郡守一职,返回京都。船停泊在清溪渚,周镇还没上岸,丞相王导来看他。当时是夏季,突降暴雨,船很窄小,又漏得很厉害,几乎连坐的地方都没有。王导说:“胡威的清廉,也不过如此!”马上向朝廷进呈,任命周镇为吴兴郡守。

德行第一之二十八、邓攸买妾

(原文)邓攸始避难,于道中弃己子,全弟子。既过江,取一妾,甚宠爱。历年后,讯其所由,妾具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业,言行无玷,闻之哀恨终身,遂不复畜妾。

(译)邓攸避难的时候,为了保全弟弟的孩子,在路上舍弃了自己的儿子。渡江以后,娶了一妾,邓攸很宠爱。一年后,邓攸问她的来历,妾陈说自己是江北人,遭遇战乱逃亡于此。待追忆父母的姓名时,邓攸发现此妾竟是他的外甥女。邓攸一向有道德操守,言行高洁,听了此事后,邓攸悔恨终生,从此不再纳妾了。

德行第一之二十九、长豫谨慎

(原文)王长豫为人谨顺,事亲尽色养之孝。丞相见长豫辄喜,见敬豫辄嗔。长豫与丞相语,恒以慎密为端。丞相还台,及行,未尝不送至车后。恒与曹夫人并当箱箧。长豫亡后,丞相还台,登车后,哭至台门;曹夫人作簏,封而不忍开。

(译)王悦为人谨慎谦和,对双亲也很孝顺。丞相王导见到王悦就高兴,见到次子王恬就生气。王悦和父亲谈话,总是以缜密谨慎为本。王导回尚书台,每次要走的时候,王悦都父亲送到车上,他还经常和曹夫人一起整理箱子。王悦去世后,王导回尚书台,上车后一直哭到尚书台门口;曹夫人整理箱子时,望着箱子就想到王悦,竟不忍打开。

德行第一之三十、不宜议论

(原文)桓常侍闻人道深公者,辄曰:“此公既有宿名,加先达知称,又与先人至交,不宜说之。”

(译)桓彝听人议论竺法深,就说:“竺法深素有美名,前辈高人也推举赞扬过他,他又是我先人的好友,所以我看不应该议论他。”

德行第一之三十一、不卖的卢

(原文)庾公乘马有的卢,或语令卖去,庾云:“卖之必有买者,即当害其主,宁可不安己而移于他人哉?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达乎?”

(译)庾亮骑的马里有一匹叫“的卢”的凶马,有人让他卖掉。庾公说:“我卖它就有人买它,那样也会伤害它的主人,难道因为对自己不安全,可就以嫁祸他人吗?从前孙叔敖为了后人杀了两条蛇,古人传为美谈,我效仿他,不也算是通达事理吗!”

德行第一之三十二、阮裕焚车

(原文)阮光禄在剡,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后闻之,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

(译)阮裕在剡县的时候,曾有一辆好马车,凡来借的人没有不借的。有一个人要安葬他妈妈,心里很想借车,但没敢开口。阮光禄后来听说了这事儿,感叹道:“我有车,却让人不敢来借,还要这车子有什么用?”于是就把车给烧了。

德行第一之三十三、老翁可念

(原文)谢奕作剡令,有一老翁犯法,谢以醇酒罚之,乃至过醉而尤未已。太傅时年七八岁,著青布绔,在兄膝边坐,谏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奕于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遂遣之。

(译)谢奕任剡县令时,有一个老头犯了法,谢奕就让他喝烈酒来惩罚他,老头都已经喝得大醉了,还不让停。谢安当时七八岁,穿着青布裤,在哥哥谢奕的身边坐着,劝道:“哥哥,老头很可怜,你怎么能这样做!”谢奕神色平和下来,说道:“你是想放了他吗?”于是就把老头放了。

德行第一之三十四、备四时之气

(原文)谢太傅绝重褚公,常称“褚季野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

(译)谢安十分看重褚裒,常常称道“褚裒虽然不说话,可春夏秋冬的冷暖炎凉都装在胸中”。

德行第一之三十五、莫得淫祀

(原文)刘尹在郡,临终绵惙,闻阁下祠神鼓舞,正色曰:“莫得淫祀!”外请杀车中牛祭神,真长曰:“丘之祷久矣,勿复为烦!”

(译)刘惔在丹阳时,临终弥留之际,听到祠堂有人在击鼓舞蹈,祭祀神灵,正言厉色道:“不要滥行祭祀!”下人请求杀了驾车的牛祭神,刘惔答道:“我也像孔丘那样祈祷很久了,有什么用?不要再做这些麻烦事了。”

德行第一之三十六、常自教儿

(原文)谢公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君教儿?”答曰:“我常自教儿。”

(译)谢安夫人教育孩子,一次她问太傅:“怎么从来没见到你教育孩子?”谢安回答道:“我总是用身教来教育孩子。”

德行第一之三十七、以鼠损人

(原文)晋简文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听拂,见鼠行迹,视以为佳。有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板批杀之,抚军意色不说。门下起弹,教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

(译)司马昱在任抚军将军的时候,他坐的床榻上,尘土不让拂拭,见上面有老鼠的行迹,心里还挺高兴。有个参军看到老鼠白天乱跑,就用手板打死了老鼠,司马昱很不高兴。下属要弹劾参军,司马昱告诫说:“老鼠给打死了我们都不能忘怀,现在又因为老鼠来惩戒人,这样怕是不好吧。”

德行第一之三十八、范宣受绢

(原文)范宣年八岁,后园挑菜,误伤指,大啼。人问:“痛邪?”答曰:“非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伤,是以啼耳。”宣洁行廉约,韩豫章遗绢百匹,不受;减五十匹,复不受。如是减半,遂至一匹,既终不受。韩后与范同载,就车中裂二丈与范,云:“人宁可使妇无裈邪?”范笑而受之。

(译)范宣八岁的时候,在后园挖菜,不小心伤了手指头,就大哭起来。有人问他:“疼吗?”范宣回答:“不是疼,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敢伤毁,所以才哭啊。”范宣简朴廉洁,豫章太守韩伯曾送给他一百匹绢,他不接受。减到五十匹还是不接受。就这样依次减半,最后减到只有一匹,他始终没有接受。韩伯后来和范宣同乘一辆车,在车里撕了两丈绢给范宣,说:“一人人难道要让老婆没有裤子穿吗?”范宣才笑着接受了。

德行第一之三十九、上章首过

(原文)王子敬病笃,道家上章,应首过,问子敬:“由来有何异同得失?”子敬云:“不觉有余事,唯忆与郗家离婚。”

(译)王献之病重,请道士来家消病祛灾,按道家要求,应忏悔自己的过失,道士问王献之:“你历来有什么过失?”王献之回答:“我没觉得有什么别的事情,只记得和郗家离婚这件事儿。”

德行第一之四十、不忘根本

(原文)殷仲堪既为荆州,值水俭,食常五碗盘,外无余肴。饭粒脱落盘席间,辄拾以啖之。虽欲率物,亦缘其性真素。每语子弟云:“勿以我受任方州,云我豁平昔时意,今吾处之不易。贫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尔曹其存之。”

(译)殷仲堪做荆州刺史后,正赶上水灾歉收,所以他吃饭常常只是五碗盘,再没有多余的菜肴了。如果饭粒掉在盘子或席子上,他就拣起来吃了。这样做虽然是要给人做表率,但也是他生性简朴使然。他常常对子弟们说:“不要因为我作了一州的刺史,就以为我会放弃平素的志向,现在我虽然地位变了,但我的志向不会改变。清贫是读书人的本分,怎么会因为地位高了就变了本呢!你们要记住这些话啊。”

德行第一之四十一、殷觊弃官

(原文)初,桓南郡、杨广共说殷荆州,宜夺殷觊南蛮以自树。觊亦即晓其旨。尝因行散,率尔去下舍,便不复还,内外无预知者。意色萧然,远同斗生之无愠。时论以此多之。

(译)当初,桓玄和杨广一同劝说殷仲堪,应该撤掉殷觊的南蛮校尉一职,以树立自己的权威。殷觊很快得知了他们的意图,就趁着行散的时候,迅速离开驻地,不再回来,里里外外没有人预先知道这件事。殷觊神态洒脱,就像古代楚国的子文,三罢令尹而无愠色,当时人们因此而赞扬他。

德行第一之四十二、试守孝子

(原文)王仆射在江州,为殷、桓所逐,奔窜豫章,存亡未测。王绥在都,既忧戚在貌,居处饮食,每事有降。时人谓为“试守孝子”。

(译)王愉在荆州的时候,遭到殷仲堪、桓玄的驱逐,他逃到了豫章,生死未卜。儿子王绥在京都,听到此事后满脸忧伤,起居饮食都大不如从前。人们称他为“试守孝子”。

德行第一之四十三、罗母焚裘

(原文)桓南郡既破殷荆州,收殷将佐十许人,咨议罗企生亦在焉。桓素待企生厚,将有所戮,先遣人语云:“若谢我,当释罪。”企生答曰:“为殷荆州吏,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颜谢桓公?”既出市,桓又遣人问:“欲何言?”答曰:“昔晋文王杀嵇康,而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桓亦如言宥之。桓先曾以一羔裘与企生母胡,胡时在豫章,企生问至,即日焚裘。

(译)桓玄打败了殷仲堪,俘虏了殷仲堪的将领十几人,咨议参军罗企生也在其中。桓玄素来厚爱罗企生,要杀他时,先派人对罗企生说如果向桓玄认罪,就会免去死刑。罗企生回答道:“我作为殷仲堪的下属,现在殷仲堪逃亡了,生死不明,我有什么脸面向桓玄谢罪。”已经到了刑场,桓玄又派人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罗企生答道:“从前晋文王(司马昭)虽然杀了嵇康,但他的儿子嵇绍却成了晋国的忠臣。希望桓玄能留我弟弟一条性命,服侍我的老母。”桓玄答应了他的要求。赦免了他的弟弟。桓玄以前曾给罗企生的母亲胡氏送了一件羊羔皮袍子,胡氏当时在豫章,得知儿子被杀的消息后,就把这件皮袍给烧了。

德行第一之四十四、身无长物

(原文)王恭从会稽还,王大看之。见其坐六尺簟,因语恭:“卿东来,故应有此物,可以一领及我。”恭无言。大去后,既举所坐者送之。既无余席,便坐荐上。后大闻之,甚惊,曰:“吾本谓卿多,故求耳。”对曰:“丈人不悉恭,恭作人无长物。”

(译)王恭从会嵇回来,王忱去看他。王忱看王恭坐着一张六尺长的竹席,就对他说:“你从东边回来,一定富有有这种东西,能不能给我一领?”王恭没有回答。王忱去后,王恭就把坐着的这张席子给王忱送去了。自己没有竹席了,就坐在草垫上。后来王忱听说此事,就对王恭说:“我本来以为你那里多呢,所以才要的。”王恭回答:“您不了解我,我从来没有多余的东西。”

德行第一之四十五、纯孝之报

(原文)吴郡陈遗,家至孝,母好食铛底焦饭,遗作郡主簿,恒装一囊,每煮食,辄贮录焦饭,归以遗母。后值孙恩贼出吴郡,袁府郡即日便征。遗已聚敛得数斗焦饭,未展归家,遂带以从军。战于沪渎,败。军人溃散,逃走山泽,皆多饥死,遗独以焦饭得活。时人以为纯孝之报也。

(译)吴郡的陈遗,在家里十分孝顺父母,他妈妈喜欢吃锅巴,陈遗在任吴郡主薄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个袋子,每次煮饭,就把锅巴收集在口袋里,回家时送给母亲。后来遇上孙恩攻打吴郡,袁山松当日带兵出征,此时陈遗已经收集了好几斗锅巴,来不及回家,就带上随军出发了。沪渎一仗,官军大败逃溃,跑到了山里,很多人都饿死了,惟独陈遗因为有锅巴得以活了下来。人们认为这是他笃行孝道的报答。

德行第一之四十六、安国涕泪

(原文)孔仆射为孝武侍中,豫蒙眷接。烈宗山陵,孔时为太常,形素羸瘦,著重服,竟日涕泗流涟,见者以为真孝子。

(译)孔安国作孝武帝的侍中时,很受器重。孝武帝去世时,孔安国是太常卿,他身体一向瘦弱,穿着大孝的衣服,整日泪流不断,看见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个真孝子。

德行第一之四十七、二吴之哭

(原文)吴道助、附子兄弟居在丹阳郡后,遭母童夫人艰,朝夕哭临。及思至,宾客吊省,号踊哀绝,路人为之落泪。韩康伯时为丹阳尹,母殷在郡,每闻二吴之哭,辄为凄恻,语康伯曰:“汝若为选官,当好料理此人。”康伯亦甚相知。韩后果为吏部尚书。大吴不免哀制,小吴遂大贵达。

(译)吴坦之、吴隐之兄弟住在丹阳郡公署的后面时,他们的母亲童夫人去世了。兄弟二人朝夕到母亲的灵前跪拜,一念及母亲,或者宾客吊唁时,二人便捶胸顿足,号啕大哭,悲痛欲绝,路人都为之落泪。韩伯当时是丹阳尹,他母亲也住在郡署里面,每次听到吴家兄弟二人的哭声,就心里感伤,对韩伯说:“你以后如果作了选拔人才的官,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两个人。”韩伯也很欣赏二人。后来韩伯果然作了吏部尚书,此时大哥吴坦之已因悲伤过度身亡,小弟吴隐之因此而富贵显达了。

原文

管宁与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无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zd如故,华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尔非吾友也。"——刘义庆《世说新语·德行》

翻译

管宁和华歆一起在园中锄菜,看版到地上有片金子,管宁依旧挥锄,就像看到瓦石一样。华歆却捡起来,但是看见管宁的神色不对劲就又扔了金子离开。两个人还曾坐在一张席上读书,权有人乘华车经过门前,管宁像往常一样读书,华歆却扔下书,出去观望。管宁就把席子割开和华歆分席而坐,并对华歆说:"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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